墓室東壁壁畫
墓室北壁備茶圖
黑白色小狗蹦蹦跳跳、舞者舞姿生動、“斜紅妝”妖嬈嫵媚……日前,我省考古工作者發布了一座破壞嚴重的晚唐時期磚室壁畫墓的發掘情況——發現了一批內容豐富、色彩艷麗的壁畫,與此前發現的其他晚唐時期壁畫差異較為明顯,實屬罕見,對研究唐宋之際壁畫題材及風格轉變有著重要意義。
壁畫內容豐富而精美
2021年至2022年,陜西省考古研究院在西安市浐灞生態區白楊寨村南進行考古發掘工作時,在發掘區東南部發現了這座晚唐時期磚室壁畫墓。該墓為豎穴墓道穹隆頂磚室墓,坐北朝南。整體平面近“刀”形,由墓道、甬道、墓室三部分組成。該墓雖破壞嚴重,沒有出土器物,但其規模較大,甬道及墓室部分壁畫保存較好,內容豐富,顏色鮮艷,為近年來所罕見。
墓道北端兩壁涂有白灰,上部白灰面已大部分脫落,下部殘留有少量壁畫,根據殘存畫面推斷東壁為青龍圖、西壁為白虎圖,畫面較為緊湊,青龍、白虎以黑彩為主,毛發和鱗片處涂有紅彩。東壁壁畫可分為兩幅,壁龕南側自南向北由引路童子圖、牛車圖、騎馬仕女圖組成,壁龕北側為侍女圖。
引路童子圖畫面保存較差,僅可見一向南行走的人物形象,上半部已不存,童子身穿赭紅色開衩袍服,黃色內襯,腰系黑色腰帶,腳穿線鞋。牛車圖牛車僅殘存下部。騎馬仕女圖白馬右前蹄抬起,左前蹄直立,臀部系明黃色鞧帶(套車時拴在駕轅牲口屁股上的皮帶)。
侍女圖位于壁龕北側,繪有兩侍女,其中一侍女面向南,微微彎身側立,發飾處殘缺不全,發型是垂發墮馬髻,面部的妝容很講究,是當時很流行的“斜紅妝”,也就是元稹詩里描述的“莫畫長眉畫短眉,斜紅傷豎莫傷垂”。據介紹,此“妝”起源于魏晉南北朝,流行于初唐,一般涂在鬢部到頰部之間,形態或似傷痕、卷葉、彎月。
西壁壁畫也分為兩幅,壁龕南側為抬擔出行圖,自南向北由引路童子圖、八人抬擔圖、騎馬仕女圖組成,壁龕北側為侍女圖。
引路童子圖可見兩個童子,兩童子右手均持一彎頭桿子,可能為馬球桿;左手均持一紅色球形物體,可能為馬球。八人抬擔圖由八人一擔組成。騎馬仕女圖,擔子北側為兩個騎馬仕女,與抬擔四人互有遮擋。侍女圖位于壁龕北側,繪有兩侍女,均面向墓室側立。
墓室損毀較為嚴重。墓室北壁僅殘存東部約三分之一,畫面可分為兩幅,上部主體為備茶圖,其下為奔犬圖。備茶圖由一桌一侍女組成,侍女手持一帶蓋白瓷執壺,前方為一風爐。奔犬圖為一只黑白色小狗,嘴張開,頸部系有一個白色鈴鐺和一明黃色繩子,前爪前撲,后爪抬起,尾巴翹起,呈奔跑狀,應為“拂秣犬”,原來,這是一種古代中國的名犬,最早馴養于古希臘,屬于尖嘴絲毛犬。在唐代,這種犬因其聰慧和可愛的形象而受到宮廷的喜愛。
墓室西壁為分屏帷帳圖。墓室東壁是十個人組成的樂舞圖,以一個抬著袖子的女舞者及拿著鈸的舞者為中心,其他樂手于左右兩側對稱分布,舞姿生動。
墓主人或為劉弘規子輩劉行深
墓葬年代如何確定?考古人員介紹,由于該墓沒有出土墓志及其他器物,考古人員僅能從墓葬形制、壁畫內容、與周邊墓葬關系等對墓葬的年代及墓主身份進行判斷。
從墓室形制上看,該墓為弧方形磚室墓,年代應該屬于晚唐時期的較晚階段。從壁畫內容上看,八人抬擔形象與五代李茂貞夫人墓中的八人抬轎形象幾乎相同。從樂舞圖來推測,樂伎均為站姿,樂器有笛子、拍板、大鼓、銅鈸,女舞者所跳舞蹈也只是簡單的抬袖踏足,根據對唐樂舞圖壁畫的研究,本座墓葬年代應為晚唐時期。
墓主人又是誰?首先,該墓是晚唐時期規模較大的磚室墓,且繪有精美的壁畫,墓主身份應較高。該墓使用了石板棺床,在晚唐墓中較為罕見,專家研究認為使用石質葬具的墓主一般身份都較高,而晚唐時期由于宦官受皇帝寵幸,擁有特權,使用石質葬具較多。白楊寨墓地此前發現有中晚唐時期的家族墓地,墓主為權宦劉弘規夫婦及其孫輩成員。本次發現的這座晚唐壁畫墓位于該家族墓地中部,墓主應為劉弘規子輩,宦官的子輩應該是他蓄養的假子。
“該墓的墓主應為劉弘規子輩中成就較高的一位。”考古工作人員告訴記者,目前劉弘規子輩成員的墓葬均未發現,但根據劉弘規墓志及神道碑記載,劉弘規共有子五人,其中劉行深地位最高,曾任樞密使、左神策軍中尉等官職,“本次發現的這座墓正是一座等級較高且年代較晚的晚唐時期墓葬,這就與劉行深的生平及身份基本吻合,對于研究唐代家族墓地的排列布局具有重要意義。”(文/記者 張瀟 圖/受訪單位提供)
編輯: 陳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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